神前饮吻

写一些自己喜欢的。

初恋

(看了好多鬼童丸先→缘结神的,写一篇缘结神先→鬼童丸的,祝大家看得开心~520快乐🎉)


天还没多大亮时,缘结神就醒了,翻腾了一下坐起身,趴在窗边向外张望着。昨天夜里睡前,母亲随口说到最近天气逐渐转凉,可能会下雪,近日要注意别着凉。





所以她睡前便心心念念着下雪,特意嘱咐过下人早一点叫她。





屋子里很暖,窗户蒙上了薄薄的一层霜,她用袖子擦了擦,却依然看不清。她等不及下人进来帮她,便决定自己开窗看看。可冬天窗户关得严,她摆弄了几下都未打开,正打算换别的方法时,仆人走进来劝她:“别开窗了小姐,还未下雪呢。”





她听后只能作罢,重新缩进被窝里,只露出蓝盈盈的眼睛,蒙着声说到:“那我再睡一会吧。” 仆人走近她的床边,替她把被子的边边角角都掖进去,小声提醒道:“您今天还要去鬼童丸先生那边上课呢,可别睡得迟了,等会我再来喊您。”




“今天能不能请假啊,万一下雪了呢,路多不好走啊”她小声抱怨道。一想到要是下雪了,她穿着雪屐走在厚厚的雪上,走到老师家,再走回来,那得多冷啊。




光是想象了一下,缘结神就冷得在被子里瑟缩了一下。不过她并不是因为怕冷才不想去上课,这只是她不想见到鬼童丸老师找的笨拙借口。





说起来有些不好意思,不过她人生中的第一次少女怀春,大概要以遗憾告终了。





河水还未结冰的几天前,在一次休息的间隙,她像清晨时还赖在叶子上的露珠,小心翼翼着问道:“最近是有什么节日吗,前几天听她们闲聊,说过几天要去参加什么花灯展。”





鬼童丸当时正在看琴谱,白皙的指尖慢慢滑过书页,头也不抬地回道:“好像是有这一回事。”突然又像是想到了什么,他的目光从书上移开,指尖还留在页脚,慢慢地摩擦着。他问道:“你想去吗?”





缘结神没有明说,她自作聪明的给自己留足了面子:“好像是在京都呢,不过,若是一个人去的话,多少有些不方便吧。”鬼童丸又将视线移回书上,他垂下头后,额前的散发便遮住了他的眼睛。他没有说话,缘结神也没敢抬头,只敢偷瞄一眼书桌前被烛火映出来的剪影。




就在缘结神以为自己等不到鬼童丸的回答时,他终于开口说道:”要是缘小姐有需要,我可以送您到近郊,在那等候您回来。“





“啪”的一声,叶子抖了抖,将小小的露珠甩了出去扔在地上。




缘结神感到前所未有的狼狈,面前的烛火烧得她的脸火辣辣的。她恨极了想,倒不如他笨一点,没读懂自己的暗示就好了,现在他不光知道了自己的小心思,还生分地跟她画距离。




她的弯弯绕绕和自作聪明其实蠢得明目张胆,他的客套疏离和直截了当伤害她不费吹灰之力。




她一下丧失了全部力气,久坐使她身体都麻了一半,这恰好帮她稳住了身形,她只需用最后一点精力来拦截她未说出口的邀请和保护剩下的自尊心。




她后面的曲谱弹得相当糟糕。





尽管如此,在被拒绝的第二天,缘结神还是顶着头皮去上了课,她给自己的理由是……




她没有给自己理由,正如她没有去想自己被拒绝的理由是什么。她高高在上地走进琴房,旁若无人。坐在垫子上背挺得笔直,专注地看着琴谱,她这次没再盯着面前的烛火了。




这烛火昨天烧得她脸疼,她决定不再看它。




她一连坚持了几天,她觉得只要自己镇定自若心无旁骛,恋爱这种小事能伤她几分。




可是当感受到鬼童丸好看的手指拂过她的琴身时,闻到靠近她散发的若有若无的清冷香味时,听到出声指导她的好听嗓音时,她的心就像被风吹乱的烛火,上下跳动个不停。




太乱了太乱了,她实在不想见他,今天肚子疼能不能请假,昨天晚上没睡好能不能不去上课,都学了这么些天了是不是可以休息一下……




她躲在被窝里,思绪像摇摇晃晃的帆船,祈祷着快点下雪吧快点下雪吧,又在偷偷想老师今天会穿什么颜色的衣服。




她心里祈祷了这么久,老天爷还是没给她面子,最后缘结神只能在仆人一遍遍的催促中下了床,开始梳妆打扮。




不过她的伪装做的不错,无论是谁都没察觉到她的尴尬。在课堂上她偶尔理理头发,也被当作是大小姐的优雅形象。




可是难堪的事一件接着一件,正当缘结神强迫自己将精力全部放在琴谱上而非鬼童丸身上时,一阵敲门声打断了她。




鬼童丸反应得很快,像是知道来者是谁,立马起身开门并应道:“来了。”他高大的身躯挡住了缘结神的视线,可即便如此缘结神还是瞄到了门口站着的妙丽女子。




鬼童丸走出去后将门关上,对话的声音就变得模糊,她只能勉强听到几句,像是“不是让你晚点再过来吗?”“东西准备好了吧。”的简单问答。




她突然感觉心中一阵酸楚,嫉妒使她的情绪像水涨高的船,却无处宣泄。她只能将琴弦拨得又狠又准,琴声震震回荡在耳边,显得整个房间更空了。




 弹得曲子又悲又惨,倒是应了她这副可怜模样。




还没等到她猜测门外两人是什么关系,鬼童丸就回来了,他好看的眼眸只看了缘结神一眼,就知道发生了什么事。他慢步走进门,在她面前跪坐好,接着轻轻托起她的手掌,直抚到指尖,才柔声说道:“不要这么用力地弹琴,会受伤的。”




只一瞬间,她的愤怒就像被吹皱的湖面,泛着平静的波纹。她努力使表面看起来毫不在意,动作却十分用力地要将手抽回来。只是鬼童丸握的很紧,她未能抽动半分,僵持半刻她只能生气地抬眼瞪他,以示威胁,鬼童丸却只温柔地以微笑回应。




她坚持不下来,瞬间没了脾气,只好小声说道:“知道了。”




像是什么都没有发生过似的,课堂又恢复了往日的平静,鬼童丸坐在她对面一言不发,她三心二意地习琴。




直到课堂的尾声,气氛都还算不错,她松了口气,佩服着自己的伪装 。弹出最后一个音节后,她听到鬼童丸说:“明天......你就不用过来了。”




屋内没有点灯,仆人摸着黑走进来,靠近缘结神的床轻声说道:“小姐,老爷和夫人喊你吃饭了。”见床上的人没有动静,仆人又追问道:“从鬼童丸先生那回来后小姐您就一直躺着,莫非是染了风寒,身子不舒服?”两句问候,皆是没得到回应。




缘结神躲在被窝里,觉得全身都被冷气包裹,她把被子裹紧一点,担心羞耻从缝里钻出去。她怨恨鬼童丸的不解风情和冷酷,一边又不由自主地回想起他的温柔。




她紧闭双眼,像掉进漩涡般不断回想着今天发生的一切。先是有女子来拜访,再是让她不要来,她吸了下鼻子愤愤地想,明天就是花灯展了,不让她去的原因显而易见。她翻来覆去,思绪也一团乱,想不通既然这样那他干嘛来牵她的手。




窗外的天色越来越深,缘结神静静躺在床上,此时她如雷鼓似的心跳已经平息,只有安静的呼吸声钻进她的耳朵。在静谧的夜里,鬼童丸又一次不合时宜的闯进缘结神的脑海中,只是这次稍显不同,他挽着早上来过的女子站在缘结神对面,偏过头笑着跟对方说:“你看就是她,邀请我去看花灯展。”




她狼狈不堪,委屈地掉头就走,鬼童丸却一把抓住她的手,温柔又着急地说:“刚刚弹得那么用力,让我看看有没有受伤。”




缘结神疑惑的抬头,却不再见那女子,她的愤怒无法出口,只好别扭的撇开头。




鬼童丸的手带着薄薄的凉意,像不小心落在她手上的雪。缘结神偷瞄过去,只见他温柔的神情,完全不见刚才嘲弄她的过分样子。




尽管还是怀疑他的所作所为,可是手里传来的温柔又是那么真实,再去计较好像变成自己的不是了。她这次没再赌气将手抽回去,而是安安静静地躺在他的手心。




屋外大雪纷飞,她和鬼童丸安静地坐在教室里,只有桌子上的烛火一晃晃地跳着......




“小姐、小姐......”梦还未做完,缘结神便被喊醒,雪花和烛火,鬼童丸和那女子全都不见了。她睡眼忪地醒来,只见仆人蹲在她床边,兴奋地说道:“小姐,今天可算是下雪了,您要不要起来看看?”




她随即坐起来准备下床,结果还没出被窝就想起昨天鬼童丸的说辞。她重新躺回去,嘟囔地说道:“那今天正好也不用去了,不用叫我起床吃早饭了。”说完便翻过身,不再搭理。




尽管被理解不想去学琴,母亲却不允许缘结神已经快到中午了还赖在床上,亲自来房间叫她。缘结神被迫起床收拾打扮好,百无聊赖地坐在床边。




她看着面前的书籍,愣是一个字都不能入眼,只拿笔随便写写画画,好像自己有在认真学习。结果不知道怎么地,又写到了鬼童丸的名字,她大吃一惊,连忙将纸揉成一团扔到一边,而后不知想到什么,又将纸捡回来,展开后撕掉,再小心翼翼地将碎片藏好。




在纸上书写实在太危险了,她挪到窗边,在满是雾气的玻璃上接着涂涂画画。缘结神画了一个除了她自己以外谁都认不出来的鬼童丸,她不敢再写他的名字了,怕被偷看了去。




很快,屋内的温度就将她的画作融化了,在满是水雾的玻璃上,忽然出现了一抹熟悉的身影,她只看了一眼就认定了来者的身份。




她慌了神,急匆匆的跳下床,连鞋都未来得及穿,踏在冰冷的地板上才想起这样不合礼数,半路又折回去穿鞋。




缘结神赶到门前时,鬼童丸已经规矩地站好,跟母亲打招呼了。她躲在拐角处又一次偷听:“鬼童丸老师今日怎么有时间过来?”这是母亲在问话。“我想今日下雪,想必缘小姐走过来定是不太方便,天这样冷,不如我过来便是。”这是鬼童丸在解释。




她的心一下缩紧,牙齿咬在嘴唇上,努力克制着脸上的笑容。她喉咙发紧,连声音都发不出,只敢在心里不断重复到:肯定是骗人的、肯定是在说谎......




鬼童丸由仆人带进房间时,缘结神正装模做样地坐在椅子上看书,她眼皮都没抬一下,好像根本没注意到有人进来。鬼童丸只好开口提醒她:”我听说今天缘小姐睡到中午才醒。“




她被揭穿后也没有惊慌失措,硬着头皮淡定地将书翻了一页,说道:”今天大雪,鬼童丸老师走过来肯定很不方便吧,为了教我练琴,真是辛苦你了。“




鬼童丸慢慢走进房间,屋子里温暖的气温融化了他身上落的雪,弄湿了他额前的碎发,他看起来有些狼狈。




他并不理会缘结神口中的嘲讽,从衣袍里拿出一个折起来的崭新的花灯,递给缘结神,说道:”也不全是因为大雪才不让你来的。“




缘结神接过花灯,因为被鬼童丸捂在怀里的原因,并不冷手。她小心地将花灯展开,只见纸上画着一只活泼的猫咪,憨态可掬的样子很像她。




饶是她怎么想,都没想到会发生这一步,她诧异地抬起头,正迎上他投过来的炙热视线,缘结神眼神转向别处,不知如何反应。




好一会等缘结神脸上的热气消下去后,她对今天发生的突发事件只报以两个字:”谢谢。“




招呼过后,二人双双坐下,她在鬼童丸的对面强装淡定,脑袋里拼命后悔,今早起来怎么没舍得用那支最好看的发簪。她又暗暗高兴,今天鬼童丸的衣服颜色,和她的倒是有点相配。




“今日好些了吗?”鬼童丸出声打断她的胡思乱想,她抬头一脸茫然,不知道他什么意思。鬼童丸好笑的说道:“听说你昨晚一回来就直接睡了,连饭都没有吃,身体不舒服?”




“只是......一些......简单的风寒......不要紧。”缘结神回答的磕磕巴巴,她局促不安地坐在垫子上,痛恨家里人嘴太快,暗恼之际,却看见鬼童朝她伸出手......




她突然想起来早上做的那个梦,梦里的温柔触感使她恍惚,鬼使神差的,缘结神伸出了手,在空中,抓住了鬼童丸的手。




和梦里的感觉一样,鬼童丸的手带着薄薄的凉意。突然像是被冷到了般,缘结神清醒过来,意识到自己正在干什么荒唐事后,她想将手迅速放开退回来,谁料鬼童丸先一步猜到她的动作,反手一把将她的手紧握在手心。




他笑出声,微微起身又伸出另一只手凑到她额前,轻轻摸了摸,说道:“好像是好一点了。”




待重新坐好后,鬼童丸也没松手,就这样握着。缘结神想问为什么,几次犹豫都没张开嘴,谁知鬼童丸像是猜到了她的心思,轻飘飘地出声:“可是缘小姐先抓的我的手啊。”




她彻底没话了,气也不敢出,只当没听见他荒唐的质问。




缘小姐今天的曲谱也弹得相当糟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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